修の希(退圈)

春风化雨 【三十四】

那天之后张云雷依旧没有放水,董九力李九天两个人顶着巨大的身体心里双重压力演出。

每日积累的错处都会兑换成板子砸在身上,只不过,两人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对方争取了最少量刑。

如此持续了五天,等杨九郎再在侧幕条看他两讲相声时,竟是不由自主的给带入了他们天马行空的段子里,少有的乐呵了好一阵儿。

很难想象,一周前还是貌合神离的两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有这般突飞猛进的变化,忍不住回身就对几步外的搭档竖起了大拇指

‘角儿好手段!’

张云雷睁着不受控制收拢的眼睛瞥了瞥他,没有接话,太困了。

沙发上躺着怎么睡都不踏实,起来又是腰酸背痛,要说不容易还是他不容易,怎么的他这命就这么操劳?

杨九郎见他情绪不好,看起来也很憔悴,定是这几天总熬夜给累坏了,贴心给人沏了杯花茶递他手上,走人身后给轻轻揉捏着肩膀

‘辫儿,你,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让九力九天开窍的?这,这简直是脱胎换骨呀!’

能听的进道理的就不需要动手,一旦动了手,那就不会是两三句话能解决的了的。

也是好在这两人还争气,但凡他们再驽钝一些,他就没时间管着他们了

‘怎么,你想知道?’

杨九郎从他难辨声色的语气中听出了危险的气息。依他的风格,即便碰上顽固不化的,只要他想,他就能撬开你的石头心,再把那看似坚硬的外壳彻底打碎

‘也……也不是很想知道……’

张云雷轻哼一声,反手拉下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拽到跟前,很是认真郑重的说道

‘晚点我就要去外地录节目,可能要一周才能回来,今年商演虽然不会很多,可是你也要努力啊……’

杨九郎听话的应着点头,乖巧的仿是听老师说教的学生。

‘队里你多帮我看着,九力九天基本稳定了,但是如果还有什么人来捣乱,你记得一定要好好安抚。’

他花了那么多精力,可不想再给无谓的倒腾出来什么事

‘还有就是,我让九涵在这段时间寻个固定搭档,但我觉得……他可能有情绪,你多劝劝,让他别老钻牛角尖。’

‘是~我都记下了。’

从什么时候起,素来横冲直撞的少年,心里会多了那么多牵挂?连出个门,都会不放心的要事事安排妥当

‘您还有什么吩咐呀,队长大人?’

张云雷瞪了瞪他,心中确也有放不下的……可他并未直接说出口,而是身体力行的,让杨九郎开车给他送到了广德楼。

宋筱艾王筱晨刚上场,他就杵幕布后看了一会儿,这些天他天天来,却几乎没什么机会能和那孩子说说话。

他父母的事处理结果可能也就在这几天,他真不知道,若然真要卖了他们家的住处才能给他求得一个无债无负担的未来,他该如何,同他开口?

他是也可以出钱帮他,可,那样会不会让孩子的心里压力更重?

或是,会觉得亏欠了他什么,而不能,真正无所顾忌的同他一起生活?

有了前车之鉴,每走一步,他会想的更远更多。宋筱艾是他徒弟,他就不能让人受委屈,即使他无父无母,他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看轻他,包括自己。

杨九郎同着栾云平站他几米外,看的皆是纠结万分,栾云平更是摇着脑袋直叹气

‘你说他两是在闹什么?一个天天偷摸来看人,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说,一个整天魂不守舍,连梦里喊的都是师父?’

张云雷其实是个特别宠孩子的大人,表面上严厉,实则比谁都要关心

‘筱艾那孩子心气高,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估计也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吧,辫儿在给他时间适应和接受,也在给自己时间慢慢去改变。’

要说是亲搭档呢,经他这一说,栾云平就明白多了,可他不懂的是,这人为什么非得选择用最弯弯绕绕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心意?

‘小辫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心翼翼了,我还记得,他倒仓刚回来那时候,除了上台以外的时间可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场,暴脾气劝退了不少想与他亲近的师兄弟……’

本就是敏感别扭的性子,再加上他身边发生过太多分合离散之事,才会让他愈发的想要隐藏自己,不与常人说心事罢

‘他总有自己的理由,可能他觉得,这样的方式更好一些吧……’

栾云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看张云雷离了台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疲惫写了一脸,本就不大的小脸生生又瘦了一圈儿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他倒是想多待会儿,可时间不允许

‘还得回去收拾行李,晚上的飞机。’

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自个儿小徒弟,复又多嘴说着相似的话

‘栾哥,筱艾还得麻烦你照顾几天,等我回来,会尽快把他带走。’

栾云平并不知道他的把握在哪儿,可就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只要他能说出口的,想必不会有什么差池

‘行了,跟我还这么客气!’

伸手轻拍了拍他胳膊,是真心的嘱咐

‘一个人在外地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嗯。’

张云雷应的不那么走心,反正谁跟他这么说他总应承的好好的,可真等工作起来,往往都是顾不得休息的。

他和杨九郎走了没多久,宋筱艾和王筱晨就结束了演出。

栾云平想着,张云雷脾气犟,主意大,他是劝不了,可对一小孩儿他总有面子说叨几句,因此午场结束他便喊着宋筱艾单独去了饭馆。

孩子聪明,一猜便知这是有话要和他谈呢,饭过半旬,他便放下了碗筷,端着坐姿主动开口问到

‘栾师叔,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呀?’

栾云平笑了笑,对上孩子闪着亮光的眸子,心里便喜欢的不得了,张云雷这是得了宝了,确实得花点心思哄回去才是

‘筱艾啊,你在我家也住了那么些天了,师叔我对你可好?’

‘师叔对我自是极好的。’

吃穿住用,都不比王筱晨这个亲徒弟差,只是叨扰了这么久,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师叔,您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我,我可以搬出去的……’

‘不不不~’

果真如杨九郎所言,这孩子,心思重的很

‘你要是喜欢啊,住多久都没问,只不过……筱艾,你当真不想回去你师父身边吗?他可是担心你担心的紧那。’

一提及师父,小孩儿瞬间就红了眼眶,他哪里是不想,他简直想的要死

‘师父已经为我做了难么多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而且,他那么忙,还要照看我,我……’

栾云平理解他的顾虑,却也有些心疼孩子的懂事,十八岁,一般家庭的小孩儿估计都还活在父母家人的溺爱中,享受着衣食无忧的优质生活罢?

‘筱艾,比起照顾你的辛劳,你师父可能更怕一个人的孤独。’

孤独?

他一直觉得,师父就像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冷傲孤僻,好似,好似从不需要有人侍奉和讨好那般

‘真的吗?师父……也会害怕一个人?’

‘当然啊,他再强势,也是个普通人啊。’

很多人都对张云雷有误解,包括他,当然,那些都是不了解以前的事儿

‘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要你和他一块儿住,其实是想有个人能陪陪他?’

宋筱艾歪着脑袋皱着眉头,一时间并不能够想通。

自打他拜师以来,他和师父都是聚少离多,这两年他又格外的忙,他们,也鲜有机会能够谈谈心,更别说,对彼此有多了解……

‘你知道吗,这几天你师父天天都来后台看你,他就站幕布后面,站着看你演出,等你快演完了才离开。’

察觉到孩子不敢置信的神情,栾云平是刻意添油加醋了一番

‘最近八队事儿多,他夜里都耗在自己办公室,连家都没得回,白天又来这里看你,我看他啊,可是越来越憔悴咯……’

‘什……什么?’

他以为,师父那次与他照过面后就没再来过,谁能想,他会日日都来?

‘师父他……是不,不舒服吗?’

‘你师父身体不好,你也知道的,操心的事儿又多,他呢,什么都放不下什么都要管,队里都是问题人物,你又……’

话到此他还很是惆怅的叹了口气

‘其实,你不回去,他反而更累,还一次次的拜托我,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真不忍心那。’

宋筱艾听着听着便听出了泪来,突然好想见他,想立刻,马上,见到师父,哪怕他生气怪责,他也想现在就回去他身边

‘栾师叔,我师父在哪儿啊?’

‘怎么,你要去找他?’

看他点了点头,栾云平脸上染了一丝遗憾,却是不着急的语气

’他下午来时说要去外地录节目,晚上的飞机,这会儿不知道出发了没,诶……’

‘栾师叔谢谢您!’

小孩儿脚底似是抹了油,一溜烟儿人就跑不见了。

栾云平看着对面剩的半碗饭,不禁扬起了嘴角。只可惜,宋筱艾最终也没见着自个儿师父,等他赶到张云雷家时,他已经出发去了机场。

这次的综艺节目分为两个阶段,一是西安海选,二是北京晋级赛。

宣扬传统文化,振兴传统艺术,选出来的优秀选手,有参与全国巡演的机会,并且,都是和一些曲艺届的大家合作。

张云雷作为个半外行的,受邀作为导师出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影响力。

能让更多年轻人喜欢传统,了解并且身入其中,也正是主办方举办此次比赛的主要目的之一。

九点半的飞机,因着延误和去酒店的时间,等张云雷真正能躺下来休息了,已是凌晨两点。

这阵子总是熬大夜,身体也渐渐习惯晚睡甚至不睡,人有时候就会如此,明明已然累到虚脱,却怎么也没法入睡。

郭博文自己困不行,却还是担心他这么下去会累垮。

他当这助理不容易,多少双眼睛盯着,只要是张云雷有个病痛,不需动用武力,单是骂他的口水都能给他淹死。

因而苦口婆心劝着,为了他的身体,也为自己

‘辫儿哥,睡吧,求你了,明天下午就录制了,您这,不行啊……’

张云雷捏了捏眉心,试图缓解长途奔波的疲累,想到什么,才拖沓着步子走沙发上坐了

‘主办不是把选手的资料给你了,你拿来我看看。’

‘辫儿哥……’

郭博文苦着脸拿了一摞纸来杵他跟前,却是紧紧拖着不肯给

‘快三点了哥,亲哥哥好哥哥,明天醒来再看行吗?’

张云雷手都伸到半道儿了,又听他这般说,正欲辩驳两句,就听有人敲门。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能找上来的,除了主办方的人,他们都想不到其他。

就只一愣神的间隙,手中的文件就让拿走了,郭博文瘪着嘴去开门,却不想,来的会是位老熟人

‘刘……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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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冤家就是刘丰,没猜到吼~

本文的高高潮即将到来,事儿也会越来越多~

众人在作死的路上,那是一去不回头的……

有点想结文,写长篇太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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